是拔头筹的,她见惯了达官贵人,甚至连宗室皇亲也不陌生,就连那位徽郡王也是她们家姑娘的裙下臣,可她就是没见过文湛这样的男人。

——极重的书卷气却不是翰林,周身清贵却不是王公,身着布衣旧鞋却与贩夫走卒全然不沾。

还有,样貌。见过文湛的人都觉得他清俊到无法描述,可是在朱七姐眼中,这反而要退到其次。已经到了这个场面了,权势、财力、头脑甚至是武力都是权衡的筹码,皮相是最不重要的,毕竟,她做的就是风月生意,苏北大水一过,再美丽的皮囊也不过值一口薄皮棺材。

此人在朱七姐眼中是个填不满的深坑,任何关于他的想法都不过分,他似乎全知全能,却被一个问题戳破了这层纸。

——“什么是胭脂狗?”

这个人,不通市井人情,难道,真的如同另外一个传言,他是赵毓豢养的落魄名门之后?

赵毓回答,“高门大户的老爷们多豢养姬妾。家族繁盛的时候,人口多一些,不过是添了碗筷,可是一旦败落,多余一个人吃饭,就多一份负担。而且,这些老爷们平时花习惯了,不懂节省,所以有些心黑手狠,肯拉下脸皮的当家夫人就把这些姬妾放出府门,做一些皮肉生意。”

“度夜的银钱收的比市价贵的多,如果遇到嫌贵或者不想给钱的嫖|客,主人家就给他扣一个拐带高门妾的大帽子直接押着扭送官府,这在大郑律法上可是重罪。那些姬妾入门的时候都签了卖身契,她们也跑不了,只能任凭摆布。这是明摆着布局仙人跳,官府得了些好处也就松松手。”

“放胭脂狗这种事一旦做出来,祖宗十八代的脸都丢尽了,子孙如果还想要些脸面,以后还想着科举挣个前途也只能远走他乡隐姓埋名。所以,不到万不得已,绝对不能走这一步。”

朱七姐附和,“对,对。连我们这样的人家,嫁出去的女就算上岸,绝对不能再拉人下水。那些高门夫人们,想来平时看见老爷们左拥右抱的生了半辈子气,这个时候正好出出气。”

赵毓则说,“我忽然有个想法,这豢养姬妾也是一种生财之道啊。平时放在眼前赏心悦目,没饭吃的时候还能撒出去淘换一些银钱。”

朱七姐,“赵老爷说笑话,您哪能做出这样的事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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